3月18日,山東鄒城二中附小一教師因學生直呼姓名,掌摑學生九次事件,引發多方關注,鄒城市教體局通報已成立聯合調查組并將依法處理。當校方試圖用五千元調解矛盾時,這場沒有“贏家”的糾紛早已超越個體沖突,上升至新型師生倫理構建的挑戰,已然成為時代交給教育界的必答題。
學生直呼教師姓名是否構成冒犯?《民法典》關于姓名權的闡釋清晰明確。法律守護的是公民姓名不受非法侵害的基本權利,而非維護某種身份特權。現實中,當教師專業魅力未能充分展現時,個別教育者容易陷入“能力不足,禁忌來補”的思想誤區。俄國教育家烏申斯基在《人是教育的對象》中已給出答案:教師的人格對年輕心靈的影響,是任何教科書、任何道德箴言都不能替代的教育力量。
當然,學生戲謔直呼與自己爺爺年歲相仿的老師姓名,確實不合適,因為尊重老師,是基本的修養。對低年級學生可通過《請這樣叫我老師》等情境繪本引導認知;初中階段則可開展"稱謂背后的尊重"主題討論,這種漸進式引導比粗暴懲戒更具教育智慧。
北京十一學校的實踐為教師威嚴提供了新解。教師與學生平等對話,老師的權威看似被削弱了,但與此相應的是,學生更真實,教育更純粹。學生與老師沒有利益的牽連,反倒容易、主動接受老師的“說教”。回溯歷史,北大校長蔡元培以其“正大氣象”,影響學生黃炎培的一生;陳寅恪在清華雖被尊為“教授之教授”,卻從不端大學者的架子,并時刻用這一理念勉勵后輩學者。這些案例印證著,真正的教育尊嚴,源自學識與人格共振的磁場,而非稱謂堆砌的虛妄高臺。
本次事件最刺痛公眾神經的,是教育懲戒在情緒失控下的暴力“脫韁”。《中小學教育懲戒規則(試行)》明確禁止造成身體痛苦的體罰,但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2024年的調研顯示,仍有28.3%的學生遭受教師體罰。這些經歷體罰、欺凌的學生,長大后會有抑郁、焦慮、認知障礙等心理困擾。
家長要求“開除涉事教師”的強烈訴求,是社會對師德建設的深度焦慮。但簡單化的“一開了之”只能治標,建立預防性制度體系才是治本之策。2019年教育部等七部門印發的《關于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師德師風建設的意見》,鼓勵將心理評估納入教師招聘管理。北京市對違紀學生處分設立申訴機制,都為化解此類矛盾提供了新思路。這些創新實踐與《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》倡導的“民主平等師生關系”形成政策呼應。
教育的終極價值在于靈魂的平等對話。當學生脫口喊出“老李頭”時,那或許只是童言無忌;當孩子們親切稱呼“李老師”時,一定是出自對您教誨的尊重;當他們鄭重道出“李先生”時,必定源于對學問、人品的真誠敬仰。于漪老師說:“教師的生命是在學生身上延續的,教師的價值是在學生身上體現的”。其實,孩子們口中的“老張”“老李”,飽含的是比任何尊稱都珍貴的情感認同。這種超越形式的心靈默契,恰是陶行知“真教育是心心相印的活動”的最佳詮釋——既非傳統師道的瓦解,亦非教育權威的消解,而是在法治軌道上重建的精神契約。(高家千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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